新冠疫情是否会令居家办公成为常态？

也许希望重返办公室的人心态都是相似的，但不想回去的人却各有各的理由。

在北半球的一些地区，感觉几乎像是一个正常的夏天：市中心很安静，学校放假，办公室关门。但这种错觉掩盖了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更深层的不确定性。假设这些办公室9月重启，员工会不会回来？如果不会，为什么不会？


到目前为止，答案似乎取决于你居住在哪里。调查很难跟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 i.e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的发展，但最近的两项调查显示，美国和英国与其他国家之间存在意见分歧。万宝盛华(ManpowerGroup)stay8个国家进行的“员工想要什么”(What Workers Want)调查显示，与德国、法国、意大利、墨西哥、新加坡和西班牙的员工相比，美国和英国的员工对于重返办公室的态度较为负面。该调查最近发布，但早在6月就进行了。


according toAlphaWise 7月为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进行的另一项调查，这种紧张情绪反映在重返办公室的员工人数上。在那一阶段，只有34%的英国办公室员工表示，他们已回到平时的工作岗位，而在法国，这一比例高达83%。


美国和英国员工不急于重返办公室


美国和英国受疫情的影响较为严重，在时间上较晚，重启的速度也较慢。英国安理国际律师事务所(Allen & Overy)雇佣实务合伙人莎拉•亨乔兹(Sarah Henchoz)表示：“我们正在等等看，目的是不急着复工，以免增加感染。”


但是苦涩的国内经历只是部分原因。万宝盛华的调查显示，与法国和德国员工相比，美英员工更担心第二波疫情，但差距不是很大。


相反，围绕何时、是否以及多久去一次办公室的决定，基于不断变化的一系列其他因素。


政府建议是其中之一。例如在意大利，政府立法要求雇主鼓励尽可能长地安排远程工作，并确保至少允许家长在9月学校开学之前在家工作。


在德国，主要雇主组织之一德国雇主协会联合会(BDA)的负责人斯蒂芬•卡姆彼得(Steffen Kampeter)解释称：“德国的抗疫方式以及企业采取的安全措施意味着，员工能够相对较快地回到办公室和工作场所。”


在很早就对新冠疫情做出回应、随后遭遇几波疫情的香港，雇主在允许员工在家工作方面较为灵活，但希望员工重返办公室。多数公司寻求政府的指引。招聘集团米高蒲志(Michael Page)高级董事总经理沙米尼•温赖特(Sharmini Wainwright)表示：“如果政府要求自己的员工在家工作，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个重大转变。”

来自政府和组织的混杂信息


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低，或者政府发出的信息混杂，可能会破坏这种效果。英国特许人事和发展协会(CIPD)的会员总监戴维•德索萨(David D’Souza)表示：“（英国）各组织面临的挑战是，应对员工个人掌握的有关（安全和新冠疫情）的大量信息，同时试图拟定组织的战略。”


类似的，在美国，来自各个州的各种建议，以及对专家的普遍不信任，加重了员工的紧张情绪。唐纳德•Trump(Donald Trump)总统在3月底就宣告是时候重返工作岗位，远在美国达到疫情高峰之前。


第二个重大因素是，雇主愿意而且有能力确保工作场所的安全，让员工复工。


Since this year6月以来，与美国或英国的公司相比，法国公司在敦促员工重返办公室方面态度更为坚定。5月中旬，法国政府开始逐步取消全国封锁，但建议企业维持在家工作的政策，只有在它们能够确保办公室员工之间有4平方米的社交距离的情况下，才邀请员工回来。


路威酩轩(LVMH)和维旺迪(Vivendi)等大公司开始让员工每周几天重返办公室，往往把员工分组，并错开上班时间以避免聚集。就像很多公司一样，全球最大化妆品集团欧莱雅(L’Oréal)采取循序渐进的做法。截至6月中旬，该公司约有50%的员工在办公室工作。6month22日，该公司要求所有管理人员重返工作场所。


法国政府首席科学家表示，随着COVID-19新增病例“得到控制”，法国政府随后将办公室的社交距离要求放宽到1平方米，并停止建议在家工作。


欧莱雅要求所有法国员工最迟在7month1日返回工作岗位（免疫力较弱的员工可以豁免），这标志着团队错开上班的安排结束。相比之下，亚马逊(Amazon)和谷歌(Google)等在法国经营的美国公司将在家办公政策延长至2021Year.


7月，米兰大型雇主要求各团队让一部分员工回到办公室工作，并为员工提供保护。时尚品牌盟可睐(Moncler)为员工提供自行车上下班。对冲基金Algebris每月安排两次新冠拭子检测。


公共交通有多安全？


复工的号召因围绕通勤安全的担忧而大打折扣。私人股本集团凯雷(Carlyle)告诉员工，在9月重启其伦敦办事处时，应避免使用公交系统。


某评级机构的一位高管表示：“在欧洲很多地方，办公室更小，城市更小，人们骑自行车上班，所以传染风险不同。但伦敦和纽约简直是一场噩梦。没人能琢磨出如何让伦敦金融城变得安全，因为这里有金丝雀码头(Canary Wharf)，有银禧线(Jubilee Line)和地铁北线(Northern Line)。这让你纳闷，德国不把所有行业集中在一个城市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


担心公共交通网络可能无法应对意大利全国数百万人的流动，是该国政府将学校复课推迟至9month14日的主要原因之一。


房地产咨询公司仲量联行(JLL)的欧洲、中东及非洲(EMEA)公司研究和战略主管汤姆•卡罗尔(Tom Carroll)表示：“依赖公共交通的大城市面临着一个挑战——而我们看到，在阿姆斯特丹等替代交通使用较多的地方，这一挑战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根据摩根士丹利的研究，COVID-19疫情期间，伦敦90%的上班族在家办公，相比之下，柏林的这一比例为57%，该市的办公场所更多地分散于低层建筑。


还有托儿服务问题。安理国际律师事务所的亨乔兹说：“在孩子们回到学校之前，父母没法回去工作。雇主们担心施加压力（和）造成多元化方面的问题。”各组织担心将家长排除在办公室可能会举行的会议和非正式职业讨论之外。


缺乏负担得起的托儿服务，也阻碍了美国人重返办公室和工作场所。


在家工作的顿悟


在一些国家，大范围远程工作这一新奇而总体上积极的经历，让员工们重新思考工作场所的吸引力。


职场研究集团利斯曼(Leesman)的副首席执行官艾利森•英格利什(Allison English)表示，在封锁之前没有在家工作过的英国员工经历了一次顿悟。“在拥挤的火车上或在高速公路上堵车所花费的时间，以及每年花费在通勤上的数千英镑，现在都以居家工作的形式回赠给了员工，许多体验过自由的人不想放弃。”


在葡萄牙，第二季度约有23%的劳动力在家工作，这一经历促使政府加快计划，从2023年起让四分之一的公共行政部门雇员——约17万人——长期远程工作。近一半在新冠疫情期间实行远程工作的葡萄牙私营企业表示，他们将继续这种做法。


在德国和日本，远程工作甚至可能永久改变了当地的“出勤主义”文化。


7月，西门子(Siemens)告诉其14万名员工，今后他们每周可以在家工作三天。这家总部位于慕尼黑的工业集团的劳资关系和就业条件主管约亨•沃利斯(Jochen Wallisch)表示，远程工作“打开了人才池，也增加了西门子作为雇主的吸引力。”根据Ifo经济研究所的研究，超过一半的德国公司想效仿西门子。


在日本，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的是，COVID-19疫情让日本员工有理由表达他们对工作生活的长期不满。招聘集团华德士(Robert Walters) 8month17日对主要在东京和大阪的公司员工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后疫情时代，只有3%的人希望每天都在办公室工作。最大比例的人群(32%)希望每周有三天远程工作，而24%的人说他们希望每天远程工作。约82%的受访者表示，即使办公室恢复正常，他们也希望有弹性工作时间。


即便如此，自7月以来，相当大一部分日本劳动力已经重返工作岗位。较小公司的员工感受到的复工压力最大，部分原因是他们的雇主无法适应远程工作，另一个原因是这些雇主更有可能会让员工为没有复工感到内疚。


混合工作经济出现了


在所有国家，混合工作经济正在兴起，许多员工希望将在家工作和去工作场所上班结合起来。德国雇主协会联合会的卡姆彼得表示：“我们应该允许人们尽可能在家里工作，只要合情合理，而且能帮助人们实现更好的工作/生活平衡。但我们在危机期间的经历表明，仅靠在家工作是无法维持经济运行的。”


在摩根士丹利编制的欧洲国家办公室员工复工排行榜上，法国位居榜首，而法国近期的经历显示，为什么很难预测这种新的不断变化的工作现实的演变方式。


7月，卫生当局开始在工作场所发现更多的群体感染。根据法国公共卫生局(Santé Publique France)的数据，从5month9Day to Day8month11日，不包括医疗机构在内，在746个探测到的群体感染中，工作场所占了四分之一。最近，政府宣布，人们在“封闭和共享的空间”工作时将被要求戴口罩。新措施的一个目标是：会议室和开放式办公室。


这可能是一个早期迹象，表明重返职场意愿的真正考验将在下学期学校复课时到来，也将取决于疫情是否在消退。


安德鲁•希尔(Andrew Hill)、艾玛•雅各布丝(Emma Jacobs)、莱拉•阿鲍德(Leila Abboud)、盖伊•查赞(Guy Chazan)、乔•米勒(Joe Miller)、Nicolle Liu、利奥•刘易斯(Leo Lewis)、彼得•怀斯(Peter Wise)、丹尼尔•董贝(Daniel Dombey)、理查德•米尔恩(Richard Milne)、西尔维亚•西奥里利•博雷利(Silvia Sciorilli Borrelli)、乔•莱希(Joe Leahy)联合报道


来源：金融时报